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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外的暴雨愈发狂野,头顶上的灯具依然晃动不断,光线闪烁不停,足足十分钟没有停止。
古老低沉的呓语再次从脑海里出现,数以百计的人们压着声音,充满渴望地低吟咒语。
“无穷灾厄,劫难的源头”
“白色迷雾的厌者”
“湮灭星辰的灰烬之主”
“向您献上血与肉的魔女”
“显现您伟大的身躯,令世人畏惧”
沈弈突然想起来,这就是自己第一次听到的召唤词,不过有某种细微的变化。
想到这里,沈弈感到脚下的震动停止了,原本宛如小舟般摇荡的咖啡厅,突然变得安静,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睛。
“停了?”
起雾了。
灰色雾气在周遭升起,窗户外的雨声也渐渐消失不见,周围被浓郁的雾气笼罩,一切变得不可视。
沈弈有一些惊讶,他发现震动和声音的确停了,但是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正常。
万物寂静。
沈弈心里打鼓,周围的一切都仿佛被某种存在吞噬了,若有若无的吸引力引导他走向前方。
......
白色的闪电划破黑暗的天空,暴雨倾盆而下。
暴雨与雷霆交织。
贝兰德市内偏僻的地方,有一处本已经荒废的教堂。
暴雨中,许多穿黑色雨衣的人来到附近,接连不断的暴雨无情地打在他们身上。
每一个黑衣人都低着头,不露面容,也不吭一声,只是沉默地陆续进入教堂。
教堂里充满古老陈旧的味道,废弃许久,往日里没有人前来打扫。
稍作整理和准备后,黑衣人们在教堂内围成一圈,仿佛黑色的圆环,他们齐声低吟一种晦涩的古老咒语。
年迈的大祭司从众人中起身。
他走近教堂中的祭坛,从怀中拿出灰烬之主的神像,放到祭坛的正中央。
神像宛如一条长了羽翅的浴火长蛇。
众人跪倒在地上,做出匍匐膜拜的姿态。
教团信奉灰烬之主上千年,一直探究如何得到古老神明的智慧和力量。
他们曾有过无上的辉煌,现在却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。
防魔局和敌对者的追杀猛烈无情,他们只有一次次向伟大的神明献祭,渴望灰烬之主给予一点点回应。
大祭司跪倒在地,凝视神像,语气低沉。
“为伟大的灰烬之主献上祭品。”
两名黑衣人拉来一个了无生气的小女孩。
她的衣服素白,双手被绳索缠绕,紧紧绑在身后,口中也让布绳塞的严严实实。
小女孩有一双异于常人的酒红色瞳孔,银白色的长发,苍白的脸颊因为绝望变得没有表情。
她的眼中依然充满恐惧,显然非常害怕,可她还是自行走到祭坛中央。
大祭司点了点头,面无表情地开口道:“虔诚的信徒们,随我离开吧。”
大祭司起身离开教堂,教徒们纷纷站起,沉默地跟随大祭司,仅仅让捆着的小女孩独自留在祭坛上。
这是一次活祭。
按照教团的记载,活祭和普通的祭祀不同,只能单独留下祭品供神享用。
风从缝隙流入,形成呜呜的哀声,蜡烛上的火焰在风中毫无规律的动荡,一个一个熄灭。
她知道周遭只剩下了自己,就连一直以来连绵的暴雨声也消失了。
小女孩绝望地看向窗外,暴雨依然在下,只是没有任何的雨声,一切都归于沉寂,静的让人不安。
自己......就要死了......
这是自己应该做的......我的使命......
寂静的教堂被一层灰烬覆盖,人类亘古的本能恐惧从少女心底升起,积压的恐惧迅速化为更沉重的绝望。
祭坛上的巨大黑影愈发的清晰,在黑暗中变成一个飘忽抖动,形态琢磨不定的存在。
影子成型的愈发明晰,她隐约能见到一个庞大的身躯,几乎充斥了整个祭坛。
古老的神明!
小女孩满脸绝望,浑身软绵地瘫倒在祭坛上,身体本能地想要逃离,但是因为绳子的束缚和巨大的恐惧,她根本站不起来。
对了......直视神明会陷入疯狂......不能看祂!
她连忙低下头,身体缩成一团,死死闭上眼睛,不敢再看一眼。
教堂的温度逐渐升高,小女孩只能蜷缩自己的身体,等待厄运的降临。
......我还不想死......谁能来救救我......
小女孩的心快要崩溃了,长期以来教团灌输的信念,也抵不过巨大的绝望和恐惧。
暴雨声再次响起,灰色的雾气弥漫整个教堂,外面的邪教徒都已经远远离去